乱花迷眼13
王叶 喻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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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如梦令
尽管黄少天已经表示自己伤的并不重，喻文州还是把他接到丞相府，叫来太医院的徐景熙过来看了看，逼着他休息，黄少天折腾这一番也着实累了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，喻文州一直守着，在黄少天醒来的第一刻端上一碗白米粥。
粥是热的，总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来，应该是让厨房一直备着。
他扶起黄少天，让他靠在软枕上：“我喂你吗？”
黄少天打了个寒噤:“不要。”
“真的不要吗？”
“不，”他劈手夺过勺子，“好奇怪的。”
“那好吧，这几天要好好吃药。”这嘱托着实奇怪——奇怪的是，喻文州要是守在他身边，哪需要什么嘱托？
喻文州虽然伤得不重，但底子不好，到底受了伤，在郊外也忘了给自己处理伤口。加上天寒，黄少天一醒他又倒下了。
叶修都惊动了:“你们两个真是我祖宗啊。”
黄少天气急，指着喻文州:“你就是这么对你祖宗的？！”
叶修揉了揉耳朵，扭头问方士谦:“文州最近怎么样了。”
“没有什么大的危险，但病得也不轻。一直头晕出虚汗，饭也吃不下，昨日晌午黄少天逼着他吃了半碗面，晚上又原样吐了出来。”
叶修皱眉:“这么严重？这可怎么办啊……”他轻声嘟囔，又转头看向黄少天，“少天宝宝我警告你，这几天悠着点，别文州好了你又生病，来来回回还让不让人活了。”
黄少天忍了忍憋出一句“知道了”。坐到喻文州床边，鲜有的安静下来。
“快点好起来，我们一起过年。”他心里想着，握住喻文州的手。
喻文州睁开眼看到黄少天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还抓着他的手，莫名其妙有些开心，他不是第一次生这样重的病，每次醒来都是自己一个人。走着路忽然头晕，整个人靠在墙上，然后清晰的感受自己一无所有。
他忍不住，有些贪心地握紧了手，甜味像泡沫一样从他的眼里和嘴中溢了出来。
他终于是可以抓住什么的了。
清醒只是一瞬，夜里又发起烧来，虽然听方士谦说了，发过烧喻文州的病基本就能好大半，但黄少天还是忍不住地担心:“文州你现在有胃口吗？想吃点什么吗？”
喻文州有气无力道:“白切鸡。”
“鸡肉？！你别驴我！发热不是不能吃鸡肉吗？”
喻文州真的是烧到头晕脑胀，做出了他清醒时绝对不会做的事:他把头探到黄少天手边，用头去蹭黄少天的手，瘪着嘴继续嘟囔着:“想吃白切鸡……”
黄少天的脑子一下子炸了，这是喻文州吗？！假的吧！他去摸喻文州的额头，也借此看清他的脸:原本白皙的脸泛着潮红，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珠。
别说是白切鸡了，就是喻文州现在说他想要月亮，黄少天也会大喊一声“好”，跑出去给他摘。
“哎呀！小卢小卢！你去问问方士谦，文州能不能吃鸡肉。”小卢是卢将军家的孩子，卢将军战亡后便养在喻文州这里，但他和黄少天混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些。方士谦呢，叶修实在放心不下，让他住在了丞相府上。
过了会儿问了回来:“哪儿那么多忌口，天天别吃饭喝西北风吧。”
“那你去让厨房做白切鸡！”
卢瀚文道:“问完方御医就去了。”
和聪明人相处总能让人感到愉快，黄少天的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。
白切鸡做好，黄少天还恶趣味问：“要我喂吗？”
喻文州有气无力道：“麻烦少天了。”
“......”大意了。
于是真的端着碗开始喂喻文州，末了给他灌了些热汤。
第二天，烧退了，叶修传来消息，正好逮住南图国王，便敲诈了南图一笔，出兵大概要推迟一个月，足够留在余杭过年了。
两个病号终于康复，新年晚上跑到湖边，学年轻小姑娘，做了花灯打算放在水里。
花灯上写了愿望。
“你写的什么愿望啊？什么什么？能让我看看吗？”
喻文州便展示给他看。
“唔……天下太平啊……打仗打怕了？”黄少天笑。
喻文州的目光落在黄少天锁骨的伤疤上，手轻轻抚上去。
“是，我怕了。”
*关于题目：如梦令，词牌名。一般用以抒情，亦有用以言志与写景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