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桑叶

王叶 喻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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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 贺新郎

 

打仗总归不是儿戏，刘皓再怎么说也是叶修教过的，不至于是个全然的废物，六十万大军也不是玩笑。本着“宁速毋久”的态度，前后用了两年打到了皇城。

 

这时候王杰希就可以来余杭了，刚刚收服了北嘉数十万兵力，南图要是现在发难怕不是个傻的。

 

兵临城下。

 

陈夜辉很害怕，叶修带兵击溃刘皓，杀了刘皓，并不折磨他，但是王杰希不同，当初他因为叶修而做的种种事表明，这个人不会让他陈夜辉好死。他恨透了叶修，后来也恨透了王杰希。他一面想着投降，一面却知道，陷害叶修也好，勾结南图也好，哪一项罪行落在对方手中都一定会死。

 

都要死，便都别要名声了。

 

 

他站在城楼上，看到了喻文州，忍不住扬声道：“喻丞相为我嘉朝而亡，汝为喻丞相之子，不承父志，不敬君主，不孝不忠至此！今为叛军开路，毫无羞耻之心？！”

 

 

黄少天刚想起身骂，就被喻文州制止。

 

 

喻文州走到大军最前面，仰头看向城楼:“先父殚精竭虑近二十载，忠心为国，轩帝不思朝政，残害忠良，致使先父进谏不成，撞柱而亡。先父非为嘉而死，而是为民而死！今日喻某在此，即便不承父志不为民而战，仅为先父也要剑指陶轩！”他说到最后，声音悲愤眼中噙泪，斩仙出鞘直指皇城！

 

 

叶修道：“理他作甚？”搭箭，弯弓，行云流水，射出箭后随手把弓抛到一边。那箭正中陈夜辉额上的帽正。

 

陈夜辉刚要开口把底下的人都“问候”一遍，这箭便直冲他而来，虽然那力很巧，命中帽正却没要了他的命，但他本人也被那冲击力带的一个趔趄，吓得面如土灰。

 

众军皆笑，为他们家将军叫好。叶修也不拖了，翻身上马，举剑，下令攻城。

 

 

皇城易守难攻，要攻下并非易事。

 

 

待黄少天下了战场休整便迫不及待去看喻文州，他记挂着那人提起自己父亲时的哀伤，但他看到的，却是喻文州正云淡风轻地翻着京兆尹案宗，毫无半点哀伤痕迹。

 

 

这个人、这个人！！！

 

 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难受，是觉得受了欺骗，还是觉得自己刚刚那点同情那么可笑，或者说，难受喻文州为什么这么冷血呢……

 

说来，皇城最后倒真不是打下来的，连攻了三日，有位大臣开了城门。

 

陶轩表情淡淡的，他脸上没有暴怒，没有悲戚，看着叶修，开口：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 

 

君臣的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僵硬，陶轩年长叶修十几岁，叶修年少的时候两人关系很好，陶轩很欣赏叶修。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，终究落了俗套。

 

目中无人、拥兵自重、造反......他恍然见证着一个少年的成长，没有半分欣喜，脑海中全是这些词。

 

叶修看了他一眼，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：“可巧，我没有话对你说。”转身便走了。

 

他甚至可以原谅陶轩害他，却无法原谅一位把皇位看得比江山重要的皇上。那是多少白骨与孤冢换来的安宁，陶轩为了私欲打破了。流血的将士没有说原谅，伤亡的百姓没有说原谅，没有人有资格，替他们去原谅。

 

他眼中，罪无可恕便是如此了。

 

王杰希却留了下来，轻声问：“唔，你想要个什么谥号呢？‘幽愍’怎样？” 

 

壅遏不通曰幽。动祭乱常曰幽。

在国逢难曰愍，使民折伤曰愍。

 

 “你......” 

 

“若死去有机会看到阵亡将士，替我向他们问好。”

 

 

......

 

“不是，你们靠不靠谱啊？！这时候还不知道谁当皇帝啊？”张佳乐扶额。

 

众人目光看向王杰希，王杰希摇头，指叶修。

 

叶修：“......”

 

 

“你们玩我啊！”叶修一幅快哭的样子，“让我当皇帝就算了，一个个全挑小官做，”几乎指着王杰希鼻子骂道，“低什么头，说的就是你！还做国师？亏你想得出来！”好似他夺了皇位虐待功臣一般。

 

张佳乐摸摸鼻子道：“我，我没有啊，你要是封我个国公我高兴的不行。”

 

“......”

 

还是按着史书来吧。

 

张佳乐和王杰希理所应当封了国公。喻文州和黄少天封侯，黄少天的官阶也升到正一品，喻文州，直接让他做丞相好像不太好啊......不管了，叶修麻木脸，我都做皇上了封丞相怎么啦？苏沐橙就好说了，封了明溪公主。

 

端的是宽宏大度，恩宠无边。

从龙之功，谁敢不服呢？

 

 

“圣上，陈夜辉逃了。”

 

叶修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，思忖片刻道：“大概是有人接应。”陶轩倒了，陈夜辉总不会还想着复国。恐怕是......南图。

 

 

慢慢来吧。总归是能安稳片刻了。休整一段时间再打下南图。

 

嘉世三五三年，北嘉亡。

 

叶修登基，改国号兴。

 

兴欣一年，新的历史要开始书写了。

 

 

 

*关于题目：贺新郎，词牌名，又名“金缕曲”、“乳燕飞”、“貂裘换酒”、“金缕词”、“金缕歌”、“风敲竹”、“贺新凉”等。此调声情沉郁苍凉，宜抒发激越情感。

 

*关于年数：历史上的靖康之难打了三年，这里线路短，人手多就改成两年了。

 

*关于“宁速毋久”：出自《孙子参同》卷二。打仗讲一个快字，拖久了很不利的。这点是在《孙子兵法》作战篇看到的。为了写同人专门去看孙子兵法也是没谁了。

 

*关于帽正：帽正，又叫帽准，俗称“一块玉”。吴语“准”、“正”音近，故曰“帽正”，属于帽子上的装饰物。也就是帽子正中央那块玉啦。另外，帽正是清代官帽才开始流行，唐代根本没那玩意儿，电视剧误我（冷漠脸）

 

*关于谥号：国家遭受战乱、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时的皇帝就叫做愍帝。 

幽：一意孤行，不听别人意见，很难沟通的。大的典礼仪式都乱了常规的。

 

*关于明溪：是个地名，还挺好听的。这个嘛，封号是地名的，那就是封地了。

 

王杰希不当皇上是因为他懒（正色）

查了下官职什么的，大部分都是封了国公封了侯同时还是什么什么大将军之类的吧（我一个理科生真是作死了）脑壳疼，历史靖国难封了四个国公（好像两个是追封）